题字:吴正鑫 题字:徐伟武 援笔寻源写画史 作者:沈岩 本文发表于《诏安文史资料》第38期 盼望已久的《诏安书画史》终于面世了,有厚积薄发之感,有一鸣惊人之势,值得庆贺,欣喜由衷! 点赞之一,书画之乡终于有了一本书画史。 卢炘,中国美术学院教授,全国二十四家书画名馆秘书长 诏安,古代有先民的岩画。唐代,钟绍京被贬为怀恩县尉,开诏安风气之先河。宋代,有渐山七贤和朱熹、陈淳的造访。元代,有僧无碍的摩崖石刻。明代,影响诏安书画坛的著名书画家有张瑞图、蔡潮、黄道周等,明末的诏安出现了沈起津、徐登弟、方映辰等本土书画名家。明代精美的牌坊群,九侯山、果老山等地的摩崖石刻,印证书画之乡的美名。清代,颇有盛名的书画家有康瑞、刘国玺、潘潜、谢迹山、叶观海等。 降至道光年间,诏安书画之风鼎盛,始出现诏安画派。然而,有史而无记,讲到诏安画派,寥寥数语,且常被质疑。诏安画派,最早见诸于文字是清末东南亚华侨文坛领袖邱炜爰编著的《五百石洞天挥尘》第九卷[1],距今年。诏安画派,虽有记载,但仅片言只语而已。沈君耀明深入研究,见解新颖独到。他认为诏安画派是清代道光年间形成的一支地方性流派,主要代表画家有沈锦洲、沈瑶池、谢颖苏、汪志周等,清末民初的代表画家有马兆麟、林嘉、沈瑞图、沈瑞舟、沈镜湖等。当时,沈锦洲乘商船北上学画,汲取了宋院体工笔法和恽寿平、徐渭等画法,形成兼工带写的文人画风,并由弟子沈瑶池、谢琯樵发扬光大。沈瑶池传僧西舫、沈镜湖、沈耀初。谢琯樵传沈祖文、谢楚如、谢锡璋、沈锡纯。代不乏人,名家辈出。 诏安画家多数外出授徒:谢琯樵到台湾,成为台湾画坛开山祖;汪志周到福州、浦城,传陈文台、林琴南;沈瑶池到粤东,林嘉到厦门。他们把积学毫不保留地传扬出去。他们的作品成为各地收藏的墨宝。漳州市博物馆、福建省博物馆、北京故宫博物院、日本东京博物院、台湾历史博物馆、广东汕头市博物馆、广东澄海博物馆等皆有珍藏。诏安画派的特点是崇尚中国文人画的写意精神,诗书入画,情真墨妙,风格淡雅。[2]《诏安书画史》对此做了详尽的记述,有史有记,令人信服。 点赞之二,书画之乡有了翔实的佐证。 沈荣槐,中国书法家协会理事,台湾中国书法学会理事长 诏安是文化部命名的“中国书画艺术之乡”。县里写一手好字、画一手好画的人众多,氛围浓烈,审美独特,写意风气盛行。当代还出现著名盲人画家沈冰山。这是为什么呢?《诏安书画史》详细地回答了这个问题。这就是诏安为什么被称为书画艺术之乡的缘故。上世纪90年代初,县委、县政府致力打造书画艺术之乡,沈君也出一把力,提供《中国美术家大辞典》(俞剑华编)记录的23位诏籍画家名单和《“诏安画派”的初探》一文,终于使批复顺利通过[3]。年6月,我和沈荣槐[4]在沈耀初美术馆办书画联展,接受记者采访时,旅外的我说得益于家乡培养的兴趣和传承的正统。年前祖辈到台湾的沈荣槐说他身上有书画之乡的基因。可见书画之乡影响之广之深。《诏安书画史》录入的诏籍书家画家计近多位,还有40多位中国美协、书协会员,多位省美协、书协会员。一个小县城,有这么多书家画家,真令人叹为观止! 点赞之三,书画之乡有了一张亮丽的名片。 沈岩,著名书画家,研究员,国家一级美术师,中国交通书画协会常务副会长 早在上世纪90年代,县领导就有疑惑和“墙内开花墙外香”之感。新加坡、台湾等都说到诏安画派,但县内的许多人却不以为然。说起诏安画派,许多人嗤之以鼻,甚至哄堂大笑。说有的,也底气不足。社会上还有人把它和闽派混同起来。据沈君介绍,闽派的形成时间早于诏安画派,代表人物是闽西上官周、黄慎、华嵒等,到嘉庆、道光时期,诏安画家群体崛起,成为福建省的代表画家,因此才有王铁藩等“诏安画派也称闽派”之特指。现在,县里逢会必讲诏安画派,县里接待客人必介绍诏安画派。有了这本厚厚的书画史,底气就更足了。不单有说头,而且有看头。这不正是一张亮丽的名片、一款精美的礼品吗? 但最让我感慨万千的还是“震撼”二字。写史谈何容易!一、资料不足;二、写史要求高,弥补空白更属不易;三、不是举全县之力,而是由“‘草根’色彩很浓的收藏家、鉴赏家”(曾镇南[5]语)来完成。然而,在初稿面前,我的这些担忧都显得多余了。 洋洋洒洒的初稿,数十年的心血,摆在面前,我不得不佩服沈君的执着和担当。尽管有史实、资料等客观条件,但要完成此巨著,没使命感是不行的。 首先,亲历亲为。沈君先后赴山东、安徽、浙江、江苏、广东、台湾等地博物馆美术馆采集资料,多次到沿海和山区实地探寻考证。采集了史前岩画、宫口湾内屿明代石刻。九侯山沈起津《省元公隐侯山赋》(残句)石刻,首次发现的沈起津书法长卷,诏安画派主要画家谢琯樵、沈瑞舟、马兆麟、林嘉等的精品力作及资料,沈耀初与孙大石、赵松泉[6]许多鲜为人知的交往轶事,还有道光年间移居潮州的张铭、清末民初旅外的翁氏六画家、移居金门的卢彬等,都是沈君采集来的。得一资料,如获至宝。听说官陂镇新坎村有蛇形岩画,沈君即前往探究。第一次扑空。第三次冒雨登岩时摔到茅草丛里,所幸轻伤。听说宫口湾内屿有四方摩崖石刻,他冒着生命危险上这个无人岛。岛周水流湍急,渔船都不愿上去。沈君穿上救生衣,坐上竹排,艰难上岸,终于采回第一手资料。 其次,认真考证。沈君把收藏作为自己的爱好,把诏安画派做为主题,认真收集,日积月累。他认为,收藏必须和研究结合起来。一边收藏一边研究,终于得到升华,成为各界认可的诏安画派研究学者,记者采访找他,梁桂元写福建画史找他,厦门大学诏安画派研究中心成立授予他研究员的称号。沈起津是明代天启年间“书画入神品”的名家,九侯山鲤鱼石上出现一通刻石,闻讯即亲赴现场,请人拍摄、勾勒,然鉴别却大费心思。四字一行,共13行52字,没有落款。沈君请几位行家断句和释义,并找到未曾出版的县志手抄本参考,把原赋复印下来,一一对照。发现刻石的摩崖,并非原赋,而是残句。遂把草稿本的“摘录”改为“残句”。[7]可见其治学之严谨。 再是,呕心耕耘。上世纪70年代,沈君就下了决心,要把诏安书画史写出来。年以来,沈君开始致力于《诏安书画史》的编著工作。他首先通读了《中国画学全史》《中国书法简史》等文献。一边收集资料,分析梳理;一边呕尽心血,见诸文字。曾镇南曾赞扬他的文字,说“要把艺术鉴赏中观摩体味到的灵动飘忽的美,捕捉到文字之中,写成精密条畅、意丰辞茂的文章,殊非易事。”书画史的述作不也是如此吗?沈君在砚田中耕耘,劳心之至,失眠成疾。有心者天不负,终于成全了这一巨著。古人云“十年磨一剑”,沈君是“三十年著一书”。这种执着,精神可嘉,令人钦叹! 蔡溪根,诏安县人民政府副县长 诏安书画史厚重,现在的问题是如何发扬光大,我认为: 第一,坚持诏安画派的自信。诏安画派是唯一一个保留传统特色的流派。中国文化要自信,中国画要自信,诏安画派要自信。诏安画派形成在鸦片战争之前,受外来的干扰少,有别于鸦片战争后形成的海派、岭南画派等,要像保护青山绿水一样爱护它、保护它。 第二,保留诏安画派的特色。不要跟在人家的后面走,不要被同质化。我不反对融西画的探索,但主张坚持诏安画派的文人画风。写意精神是中国画的灵魂,也是诏安画派精髓。笔墨是中国画的语言,也是诏安画派的特色。能诗善书是文人画的传统,也是诏安画派的特长。要坚持文人画的雅气,摈弃匠气、俗气,江湖气。至于画品,诏安画派一贯遵循谢赫的标准,首先气韵生动,再是骨法用笔。坚持传统很艰辛,就像苦行僧一样,只有一步一步前行,才能到达金顶。画外功夫也很重要,一定要多学多思。王国维有“三境界”之说,书法绘画何尝不是。 第三,诏安画派要发扬光大。要在坚持传统的基础上博采众长。诏安画派有明显的开放性。诏安是漳州海丝文化的发源地之一,邑人吴朴的《渡海方程》是我国第一本水路簿,是呼喊国家经营海洋的先驱。梅岭港是早于月港的开放港口。邑人走船耕海,画家走南闯北,这种开放和博采众长的心态,必须继承下去。现在资讯发达,但贵在鉴别。沈君认为沈耀初是诏安画派的集大成者。这就是如何发扬光大的问题,我也认为沈耀初的路子有示范意义。 第四,要爱护书画人才,包括创作人才、理论人才、收藏人才和经纪人队伍,特别要爱护像沈君这样的乡贤、真正的收藏家。没有沈君的孜孜以求,哪有这样一本厚厚的书画史;没有沈君的殚精竭虑,哪有对诏安画派的深刻理解和现实认知。上世纪70年代初,沈君就开始收藏。年举办珍藏名家的画展。多年来,发表论文鉴赏文章近百篇,莅临沈君“墨缘居”的有刘文西、罗炤、张仁芝、张辛、韩天衡、洪惠镇、周彦生、杨启舆、曾镇南等。为沈君题词的有林林、沈福文、欧阳中石、沈柔坚、沈锡纯等。年6月,沈君受邀在中央电视台“国宝档案”介绍“诏安画派”。在长期收藏和研究中,他还坚持创作,艺术修养得到升华。 《诏安书画史》史论结合、源流并重、脉络清晰、图文并茂,而且持之有据、佐证有力。它的刊行不仅填补了诏安书画史的空白,而且为研究诏安书画艺术提供了宝贵资料。对提高诏安知名度,对宣传闽台两地文化、特别是诏安画派对台湾的传播及影响,对促进闽台两地文化的繁荣发展,对坚持中国画的自信,有着不可估量的意义。 《诏安书画史》是一部集学术性、史料性、欣赏性和系统性的著作,堪称“诏安书画集锦大全”,将流芳千古,作者功德无量。赵松泉曾赠其诗曰:“艺海有缘结隽彦,蓬窗笔墨砚生香。凭君巨眼精鉴藏,一脉诏安传世芳”。我也赞诗一首: 当年初探震环中,画史乡贤又一功。 覓迹寻根留广厚,殚精厘积释奇雄。 流长岩画考亲历,论立海丝铨苦衷。 数十年来痴与梦,文心补白可旋风。 备注: [1]邱炜爰《五百石洞天挥麈》第9卷,刊印于清光绪二十五年()。说谢琯樵“不凡之致”,“今日谈诏派画,端推君为第一流。” [2]沈耀明《诏安画派的发展源流及影响》,年福建省第六届画乡学术研讨会论文,《诏安文史》25期。 [3]林建发认为文化部批准诏安县为书画艺术之乡,沈君“功不可没”,并赠诗曰“集腋成裘不问春,明清绘事数家珍。细心考证先声夺,无愧丹城第一人。” [4]沈荣槐是台湾中国书法学会理事长,是中国书法家协会在台湾的唯一理事。 [5]曾镇南系著名文学评论家,中国社科院文学研究所研究员,曾获首届鲁迅文学奖。引言见其《收藏奖赏文集》(沈耀明著)写的序言。 [6]孙大石、赵松泉都是旅台国画大家,都曾获台湾画学会最高荣誉奖——金爵奖。 [7]春节期间,著者曾把上述图片和有关资料拿到我家中探讨切磋。我认为,此情况极有可能是沈起津之后,把残存的字迹刻石留念,但在板荡时期,不好落款。 篆刻:钟金溪 双砲山zy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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