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0/10/12来源:本站原创作者:佚名
注:王树增,中国军旅作家。著有《长征》、《抗日战争》、《解放战争》、《 》等。本文所配图片有调整。“指挥员尤其是我的轻敌,是金门失利的最根本原因。”战后,第十兵团司令员叶飞说。金门在地图上如果不加标注的话,几乎和福建省是一体的,紧贴大陆海岸线。七十年过去了,位于厦门以东约十多公里的金门,依旧不在共产党人的手中。相对于台湾海峡东侧二百多公里开外的台湾而言,金门可谓是海峡西侧的前哨阵地,是台湾 的防御前沿,国民党军如果不想有一天被从台湾岛上赶下大海,必须死守桥头堡阵地金门。而这就意味着,攻取金门岛的战斗势必会是一场苦战金门岛作战,开始于年10月24日午夜,先后共有人登岛作战,其中第二十八、第二十九军官兵人,船工和民夫人。战斗在10月27日午夜结束,登岛作战人员大部阵亡,部分被俘。厦门以东海面上的大金门岛状如哑铃,东西长约十六公里,南北最宽处约十三公里,岛的腰部仅宽三公里,面积一百二十四平方公里。东部山高岸陡,礁石林立,不易攀登和登陆;西部较为平坦,北岸是泥沙滩,为登陆的理想地段。大金门岛附近还有小金门、大担、二担等几个小岛。至少在24日登岛作战发动之前,第十兵团对国民党守军的兵力判断是:第二十二兵团部率第二十五军和二〇一师守大金门,第五军二〇〇师和一六六师残部守小金门。第十兵团指挥员认为:“从台湾调来的第五军是淮海战役后重建的,也并非当年邱清泉的第五军可比”。岛上“能作战的不超过一万两千人”,同时“金门岛上也没什么工事”。厦门之战发起前,第十兵团曾设想同时攻取厦门和大、小金门,最终因为渡海所需的船只无法筹备充足,“金厦并取”的作战计划被否定。在第三野战军指挥员的建议下,第十兵团 确定的作战方案是“先厦后金”。但是,同时攻取金门的设想并没有被放弃。这在当时有相当的合理性:国民党军残部逃到厦门和金门岛上,军心不稳,建制不全,兵力不大,并且情报显示汤恩伯既没有死守厦门的信心,也没有死守金门的决心,第十兵团如能一鼓作气拿下金厦,蒋介石盘踞的台湾岛就完全暴露了。汤恩伯(年9月20日—年6月29日),字克勤,浙江武义县人。国民党陆军二级上将,黄埔系骨干将领。年1月任京沪杭警备总司令;4、5月所部主力在解放军发动的渡江战役、上海战役中被歼,残部溃退厦门;5月任国防部厦门指挥所主任;7月任金门县厦门防卫部主任;8月任福建省主席兼东南军政长官公署厦门分署主任;10月参与指挥金门战役,月底由金门去台湾,任台湾东南军政长官公署副长官10月中旬,第十兵团第二十九军、第三十一军开始攻击厦门,第二十八军的任务虽然是监视金门并以炮火牵制,但在命令中依旧有“如发现金门守军增援厦门或逃跑,则立即向金门发起攻击”的部署。可是,直到厦门之战结束,金门守军既没有增援厦门,也没有逃向台湾,汤恩伯的总部和厦门部分守军反而逃到了金门岛上。第十兵团决定立即攻击金门,作战计划是:由第二十八军副军长萧锋和政治部主任李曼村等组成前线指挥所,指挥第二十八、第二十九军各一部攻击大金门岛,同时以第三十一军一部攻击小金门岛。后因船只不够,第三十一军的任务取消。作战计划改变为:第二十八、第二十九军先攻大金门,后攻小金门。10月18日,第二十八军前指下达作战命令:第二十八军八十二师二四四、二四五、二四六团,八十四师二五一团;第二十九军八十五师二五三团,八十七师二五九团,共计六个团的兵力攻击大金门,得手后,再以八十五师的两个团攻击小金门。作战时,集中兵力分数路在金门岛北面西段海岸突破。登陆后首先站稳脚跟,阻击东面国民党的增援,主力歼灭金门县城守军,随后向东攻击砂美、北太武山地区的国民党军。具体部署是:二四四、二五一、二五三团为 梯队,二四五、二四六、二五九团为第二梯队。 梯队以团为单位,分别在福建沿海的莲河、澳头以及大嶝岛起渡。二四四团在金门岛北岸的龙口与后沙间登陆,迅速攻占后半山、双乳山,控制金门岛的腰部——琼林至沙头一线,并向岛的东部警戒,掩护二五一、二五三团进攻金门县城;二五一团在金门岛西北海岸的西保与古宁头之间登陆,迅速攻占湖下和榜林,协同二五三团攻击金门县城;二五三团在古宁头登陆,迅速占领林厝、埔头,并直接攻击金门县城,歼灭金门岛西半部的国民党守军。而后, 梯队会同第二梯队围歼东部之敌,占领全岛命令同时规定:第二十八军前指移至莲河,前指负责指挥各梯队渡海;八十二师指挥员跟随 梯队,负责统一指挥登陆部队作战。金门岛作战发起时间定为10月20日。第二十八军前指预计三天结束作战。这一作战计划,与其说显示出严重的轻敌,不如说表现出令人惊讶的草率。如此至关重要的战斗,战场 指挥权被托付给了军长和政委都不在位的第二十八军军部。之所以造成这样的局面,是因为第十兵团刚刚攻占厦门,指挥员们正忙于接收和管理这座风景如画的城市。而第二十八军军长朱绍清因严重的胃病,在部队南下时留在福州疗养。那时,第二十八军八十三师奉命驻守福州,担任警备和军管工作;八十四师的两个团奉命赴闽北参加剿匪;八十二师及八十四师二五一团奉命继续南下。一个军在一个省内被拆成三块,军政治委员陈美藻因此也留在了福州,以便主持“第二十八军全面工作”。还有,第二十八军参谋长吴肃在部队进入福州前就已被调走,而这一重要的军事指挥岗位一直无人接替。与此同时,承担攻打金门岛作战任务的部队,来自不同建制的两个军四个师,即使在解放军官兵擅长的陆地作战中,于并不开阔的战场如此配置部队也有零乱之嫌,更何况是各部队仍感生疏的渡海登岛作战。渡海作战需要作战部门、情报部门、后勤部门的密切协同,而且一旦登陆,上岛部队与后续部队将被大海分割在两个联系脆弱的区域里,这就更加需要指挥与战备的充实和完备。遗憾的是,第十兵团指挥员没有参加作战指挥,第二十八军前指只有一位副军长负责,至于登岛后对不同建制部队的指挥,干脆交给了八十二师——如此零乱的部队和如此单薄的指挥,已不是“轻敌”二字便可了断的。萧锋(年2月4日—年2月3日),江西省泰和县人,中国人民解放军开国少将。解放战争时期,历任渤海军区警六旅旅长兼二分区司令员;山东军区第七师副师长;华东野战军第十一师师长,第二十九师师长;第三野战军第二十八军副军长、代军长;在年7月,担任28军副军长参加指挥金门战役。解放后,曾任华东军区装甲兵副司令员,年被授予大校军衔,年调任北京军区装甲兵副司令员,年晋升为少将军衔战后,第十兵团司令员叶飞说:“金门尚未解放之时,我即将兵团部移驻厦门,这是一个失策。因为这影响了解放金门的准备工作……我为什么发生这个失误呢?这是因为轻视了金门,认为金门没有什么工事,金门守敌名义上是一个兵团,即李良荣兵团,以为只有两万多人,而且都是残兵败将,认为攻取金门问题不大。实际厦门是有 性设防工事的要塞,守军是汤恩伯集团,兵力充足。则厦门是通商口岸,如果接管工作不搞好,发生混乱影响很大,对海外都有影响。所以我才作出将兵团指挥所移驻厦门,协助厦门市委主持接管工作的决定,而把解放金门的任务交给第二十八军执行……”——这是叶飞的遗憾,也是历史的遗憾,因为在金门战斗基本平息之前,第十兵团的其他指挥员也没有亲临前线。站在海边防御工事上警戒的国民党军士兵第十兵团轻率地将作战指挥任务交给了军政主官都不在位的第二十八军军部,第二十八军军部又轻率地将登岛作战指挥任务交给了八十二师,八十二师师长钟贤文开始只知道八十四师的二五一团将配合作战,当18日作战命令下达的时候,他才知道还要指挥第二十九军八十五师和八十七师各一个团。师长钟贤文没有任何思想准备,因为之前军部关于攻打金门的作战计划,都是直接布置到团一级,所以他没有机会与各团指挥员取得必要的战前联络——“兄弟部队各团领导都没有找过我,我也没有到兄弟部队各团去过,我同这些团的领导同志毫无联系。”在这种情况下,登岛后由八十二师统一指挥的作战命令,“仿佛是一纸空文”。对于渡海作战来讲,“有兵无船,等于无兵”。第二十八军副军长萧锋为找不到足够的船焦急万分:“我们报告兵团首长,以往哪次战前准备,都没有遇到这么多困难。”厦门刚刚解放,百姓对解放军不甚了解,“沿海渔民有的弃船逃跑,有的带船藏匿”。即将渡海的部队要么“找到船找不到人”,要么“找到人找不到船”。而且,“靠新区群众开船打金门实在没把握。船开到海中间,他们可能跳下海就走,让我军自己同敌舰去撞,打大练岛打平潭都有这种教训”。但是,第十兵团对于第二十八军提出的问题“未置可否”,只是一再嘱咐萧锋“抓紧找船找船工”。没有海军和空军支援,渡海作战就不可能占据优势,况且攻取金门岛的部队只能依靠木船。官兵们到处找船,军侦察营副营长郑培唐好不容易在泉州湾找到五条船,亲自带着船工往回开,经过金门岛附近的时候,船工们借口风大不肯前进,于是被迫中途休息一夜,等早上醒来时,船工全部逃走,五条船谁都不会掌控,郑培唐只有丢下船步行回来。便衣连成绩不小,找到二十多条船和六十多名船工,全连小心伺候着船工,每天好酒好菜款待,虚心向他们请教驾船技术,但是,因为绝大多数官兵听不懂闽南话,双方交流起来十分困难。由于缺乏必须的船只,原定20日发起的攻击一再推迟。时间推迟的结果是可能打下金门岛的时机最终丧失。战机丧失的重要标志是国民党军增援部队已在金门岛登陆。问题是,关于金门岛上到底有多少守军,这一个本该在战前搞清的问题,在攻击开始之际依旧是一笔糊涂账。金门国民党军士兵在挖掘战壕第二十八军指挥所从福州南下时,没带侦察电台,于是战役情报只能靠兵团负责收集,第二十八军则负责战术侦察。但是,军侦察科长兼侦察营长张宪章说,他们在陆地上搞侦察十拿九稳,面对大海他的侦察兵无用武之地。隔着大海的金门岛戒备森严,渡海上岛侦察没有任何可能,远远地用望远镜观察,只能看到岛上汽车来来往往,海岸到处是守军挖工事翻出来的土堆。八十二师通讯科长吕会英偶然侦听到守军电台的通话,敌人兴致很高地说,“来了几船活的”,又“来了几船死的”。经过分析,第二十八军前指认为,活的可能是增援部队,死的可能是指武器弹药——“我们把这些情况都向上级报告,但没有引起上级的重视。”实际上,在打大嶝岛的时候,副军长萧锋就发现,俘虏中竟然有胡琏的第十二兵团第十八军十一师三十一团的官兵。当时他便疑窦丛生:胡琏的第十二兵团不是在潮汕地区吗?他亲自审问了两名被俘军官,军官说第十八军十一师是10月9日到达金门的,兵团的其他部队还在调动之中,但具体调往哪里不清楚——汕头之敌已经增援金门,说明金门之敌打算死守。萧锋立即把这个情况报告给兵团,兵团指挥员对此表示怀疑:“不大可能,胡琏还在潮汕地区未动。”胡琏(年11月16日—年6月22日),陕西华县人。国民党陆军一级上将,黄埔军校四期毕业,属陈诚的土木系,他与胡宗南并称“二胡”,一个号称“金门王”,一个号称“西北王”。用胡琏去防守金门,是蒋介石在解放战争(国民党方面称“戡乱战争”)期间,最对的一次决定。年2月被任命为第二编练司令部司令;5月中旬,第二编练司令部改编为第十二兵团;9月初,胡琏兵团撤往潮汕,从海路驻防金门,在金门战役(国民党方面称“古宁头战役”)中取得胜利。同年冬,被委任为福建省(中华民国)主席兼第十二兵团司令;年初,第十二兵团改为金门防卫军,被任命福建人民反共救国军总指挥。年6月,调回台北任 野战军团司令;年又调去金门,再次出任金门防卫司令;年8月,令部向大磴岛进行炮击,国共金门炮战爆发叶飞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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