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美国东西南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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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看金门大桥（一）

昨晚没有定闹钟，可是我今天早上又是当地时间四点就醒来了，估计是我的生物钟还在按照新泽西州的时间运行的缘故。好在昨晚我是当地时间十点睡觉的，这样算来睡眠时间还行。现在抓紧时间记录一下这两天的经历。

前天晚上睡觉之前，我和Y商量着会议中间逃会去看旧金山金门大桥。因为是Y是今天下午三点的返程飞机，如果昨天不去，她就没有时间去了。之前她在机场发放的一本小册子上看到了一个广告，上面有一个39美元的旅游套餐，三个半小时，可以走马观花式地参观旧金山市几个景点。广告上说可以免费来接，但是不负责送，每天发三个团。

我们非常仔细地研究了一下那个广告，却发现好像并不适合我们的实际情况。因为我们住得比较偏远，如果参加九点的那个团，我们就得七点左右出发。可是，我们的会议早上七点半开始报到的，所以无论如何也赶不及。毕竟我们是来开会的，总不能还没报到就逃会。而且后来我们又发现会议手册中有几个很不错的报告，很值得一听，于是只好完全放弃了逃会的打算。

昨天报到完之后，我们又回到房间合计了半天，但还是没有能够找到二者兼顾的好办法。结果因为光顾着商量忘记了会议的开幕时间，等到我们匆匆忙忙地走进会场时，靠近门口的座位已经座无虚席了。我们只能往前走，再往前走，最后在最靠里面的地方找到了座位。

坐下后我开始四处张望，主席台上的主持人正在用中文讲话，台下济济一堂，大概有四五百人在倾听着，看上去好像都是中国人。在与祖国远隔重洋的美国西海岸陡然间看到如此众多的中国人，听着我们自己的语言，感觉自己仿佛根本没有离开中国而是置身于国内的某个汉教会场中。

我正东张西望着，突然发现坐在狭窄走道那边的竟然是我国内的小同事洋。她应该比我早来美国一年，当初好像是以志愿者的身份来的。我在国内的时候听说她原本是一年的任期，后来延期了一年，后来又延期了一年，所以现在她已经在美国待了三年了。不过之前我一直不知道她在美国什么地方，只是隐隐约约听说她是在距离我比较遥远的地方，没有想到竟然能够在开会的时候看到她。

我赶紧跟她打招呼，让她到我这边坐下寒暄叙旧。于是知道了原来她就在旧金山当地的某个私立学校工作。为了不打扰他人开会，我们约好了在会议休息时好好聊一聊。

会议中场休息时，我们的小聚变成了一堆人的大聚了，很热闹。因为我在这里遇到了洋，而P老师又遇到了他认识的另一个孔子学院的小院长，来自中山大学的哲。于是我们五个人在一起叽叽喳喳地聊开了。

当我们聊到我和Y对金门大桥的执着和遗憾时，洋说不必遗憾，她有车，而且下午也没有其他的事情，可以开车带我们去金门大桥一游。

当时我感觉真是老天有眼，知道我们都是好同志，既不想错过会议，又想参观金门大桥，所以就把洋送到了我的身旁。

昨天下午三点左右，洋办完了手头上的一些事情后就带着我们去金门大桥了。一路上，车里的气氛始终保持在一种昂扬兴奋的状态中，各种话题此起彼伏，接连不断，大家都非常开心地交流着对方可能需要的信息。

哲小院长给我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其实他的绝对年龄也不小了，已经33岁了，只是在自我感觉已经很苍老的我心里，他真的是太年轻了。虽然相处时间不长，但是通过P老师的介绍以及哲小院长自己说的一些事情，我感觉他是非常会玩儿的人。

他现在芝加哥附近的某个孔子学院任职，每周都能够买到特价票去芝加哥泡酒吧；他还去中美洲国家旅游过两次，可是每次只花四百美元就能畅游自己的目的地；他来美国的时候选择了在夏威夷经停，于是还没有赴任就在美国的国土上尽情地游览了一番夏威夷风光。

洋真的是我的小同事，还不到30岁。她开的车是年出产的二手车，据说花了一万四千美元，而她刚来的时候开的是她男朋友的旧宝马车，后来因为嫌弃太费油，就买了一辆新的丰田车，花了两万多美元。可是前几天，为了防止明年回国前造成更大的经济损失，她把自己的新车一万六千美元卖掉了，又买了现在这辆二手车。

我很不理解，为什么要把自己的新车卖了去买别人的旧车。她说新车折旧很快，明年任期结束回国的话是必须得卖的，而恰好有人比较了解她的车况，愿意花高于市场估价两千美元的价格买她的新车。这样的话，她就会比明年卖车减少很多损失，因此她当然愿意卖了。而且，她说二手车折旧率低，没准她现在的这辆二手车卖的时候还有可能赚一点儿呢。

从根本上来说，大家都是由国家汉办派出的汉语老师，可是跟他们俩相比，我和Y的美国生活简直不可同日而语，用黯然失色都不足以形容了。

洋工作的地方在硅谷附近，那里的学生都是有钱人的子女，而她的住处也由学生家提供的，所以条件非常优越。我出国以前就听说她在美国住洋房，开宝马，甚至还有佣人，而昨天这一切传闻都得到了核实。

洋说她住的地方是某富人的房产，条件非常好，而且，里面还配有一个专人给她做饭、收拾房间，真的就相当于是她私人的佣人了。她说最初用的是一个美国人，后来她嫌弃那个人做饭不好吃，结果那个富户人家又给她换了一个擅长厨艺的华裔。

哲是一个非常精明，非常有头脑的人，更是一个与众不同的有上位意识到领导者。他在美国的身份其实跟P老师是一样的，都是孔子学院的中方院长，可是他的实际权力却要比P老师大得多。听他说了一些日常工作之后，我感觉他完全是以中方管理人的身份出现的，在很多事情上都是可以拍板作决定的。

他应该是一个很好的上级领导，能够时时处处的从员工的角度考虑问题，帮助他们解决必须的、基本的生活问题。比如，在本院外派老师到来之前帮他们找好条件优惠的房子，买好在美国生活所必须的被褥床品等等（想到我初到美国时的各种艰辛，我就觉得他的下属们太幸福了）。同时，他也是一个很有经济头脑的，很大胆的人。

他说出国之前，他把国内的房子卖掉了，在美国当地买了一个房子用来出租。为此，他会申请延长一个任期，也就是他在这一任三年结束后，还有一个三年可以在美国待着。而他在美国期间是绝对不会闲着的。他说只要有时间，他就一定会出去旅行。

P老师不无艳羡地说哲不缺钱，因为他用自己的头脑赚钱，很会享受生活。这次开会他选择的是住在市中心的酒店，而不是像我们这样偏远的在机场附近的酒店。而且他在那个酒店选择的是海景房，所以价格上要比我们的贵得多。可是他并没有违反他们学校的财务原则，因为他是通过他们学校的财务网络订的。

他说因为根据财务规定，他可以报销二百美元的出租车费用，所以他一点儿也不担心住得离会场远。而他住在市中心还可以去健身馆锻炼，可以去酒吧喝酒。

他像是潇洒红尘的方外人士，昨天跟我们分手之后，他没有跟我们回会场，而是直接回市中心的酒店了。

（未完待续……）

年11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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